第一回 (3 / 4)
徐有珍吃过午饭睡了一觉,起来后看看手表一是一点多了,然后点上一颗烟往场院走去。
昨天下了场雪,接着便刮起了西北风,气温降至零下十来度。来上班的人三三俩俩便躲在粳垛下避着风,两台打稲机在空转着没有人在干活,徐有珍来到场园见状大怒,冲着大伙叫喊着:“你们他妈的这都什么时候还不干活,你们他妈的还是些人呀?就这么个熊干法劳日能拉高了?”徐有珍的弟弟徐有良走到徐有珍跟前,朝场院窝棚指指,低声告诉他冷书记来了,徐有珍听了后思量一会儿便朝窝棚走去。
冷传浩来到滩东队场院,见没有脱粒的水稻横侧竖仰满场院都是,上班的人仨仨俩俩蹲在粳垛下避着风唠着磕,他估摸着这脱粒怎么还得十天八天才能结束。这眼见要来到春节了,大伙都等着老早结账置办年货,可眼下就这么个干法可怎么弄,能不能干到过了年都不好说。冷传浩无奈叹了口气,他觉得徐有珍这人以后不能过于宠着他了,不然以后他准能惹出麻烦,于是他思量了好一会便走进场院的窝棚,他想等徐有珍来了好好和他说道说道。
徐有珍进了窝棚,见冷传浩倒背着手面无表情,赶忙掏出大前门烟抽出一颗递过去,冷传浩接过烟自己顺手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上,然后朝场院指了指问徐有珍:“你这脱粒活还要几天能能利索?什么时候能把公粮送完?”徐有珍看得出冷传浩像是不高兴,吱吱呀呀说是四五天能结束,并开脱说这两天下雪耽误了。
冷传浩原本这些日子气就不顺,心里憋着火,见徐有珍没看到自己的问题还为自己开脱,于是便不耐烦的说:“你不在那扯扯吧,人家别的生产队一个月前场院就利索了,你可到好,这都到什么时候了?想过了年再接着干呀?就这么个干法我看你可危险。”接着他又朝干活的人指指说:“你看看你们干活的人,哪有一个正八景的在干活。”
徐有珍见冷传浩来火了没敢在吱声。接着冷传浩又走到门口,朝南河套的方向指着说:“你们怎么还有那么多的大苇没割完?你这大苇不割糟蹋了不说,关键这大苇和一些乱草不收拾利索,等来年雨季不影响泄洪呀?你们这大片地不还得挨淹呀?这两年红崖河发水吃的亏你们不清楚呀?咱干工作能不能紧张一点勤快一点?我看你要老是这样可是离下台不远了。”
冷传浩见徐有珍老是点着头,并一再表示抓紧时间水稻脱粒结束,然后马上着手把大苇割完。冷传浩清楚,徐有珍咋咋呼呼没有什么工作能力,但毕竟和自己是站在一起的,于是话语缓和了一下说:“兄弟呀,咱干工作不能糊糊马马吊儿郎当的,更要多留个心眼别让家抓着辫子。”然后凑到徐有珍跟前低声的说:“现在是什么形势,右派都摘帽了,犯错误都给平反了,市场也开始自由了,咱再一天到晚吊儿郎当不被人挤出去呀?”
徐有珍清楚,他这队长是冷书记给提拔的,也是全凭这冷书记给撑着的。有些人对他这队长反映挺大,甚至去镇上和县里告他的状,都是冷书记给担过去了。他更清楚冷书记和镇上的王书记的关系,于是一再说,冷书记你放心,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,并表示把这队长一定干好。冷传浩思量一会说:“还有队里的副业抽手抓抓,你们原来编框编篓用的地窨子看看能不能再弄起来,咱也是跟跟形势发展发展副业,最起码也是堵堵有些人的嘴。”冷传浩再往徐有珍跟前凑了凑低声说:“有些事可千万不要露底,更不能让别人抓着把柄。”徐有珍领会的点点头。
冷传浩走后,徐有珍把组长于吉顺招呼到窝棚里,急不可待的的问场院再有个五六天能不能利索?于吉顺叹口气说:“按现在的干法再有十天也结束不了。大伙都清楚劳日也拉不几个,也挣不几个钱,都不愿意去出那力。”
徐有珍听了气呼呼的撇了于吉顺一眼说:“我看你就是装老好人不敢负责任,由着大伙吊吊的随着便,这场院还能过年接着干呀。”说完,气呼的走了。
于吉顺被徐有珍甩了脸子觉得挺委屈,他清徐有珍的为人一向傲横,听不得别人对他说不字。这些年在队里干活根本挣不几个钱,特别是今年挣的更是寥寥无几,大伙挣不着钱谁愿意听你的。他觉得这组长不能再干下去了,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整天混日子,自己应该想点别的营生挣点了,不然将来的日子也不好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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